晴空下的微妙距离_序章|你赢走的,不只是分数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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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序章|你赢走的,不只是分数 (第2/2页)

的汗。那一刻我忽然很想说一句狠话,把心口那团不服气的火扑灭;但话到嘴边,我只问:「你真的很想…把我的‘尊严’拿走吗?」

    「不是拿走。」她想了想,像在选字,「是‘借来看看’。」

    「看看什麽?」

    「看看你会不会因为少了它,就变得不像你。」她看着前方,声音放得很轻,「如果不会,那它可能不是你以为那麽重要;如果会,那你就知道下次该守住什麽了。」

    我一时间无话。路边的凤凰树被风一阵阵摇得簌簌响,落叶扫过球场的水泥地,发出乾燥的擦碰声。

    「第二件事,」她在路口停住,指了指便利商店,「请我喝瓶无糖绿。你可以拒绝,给我一个不买的理由。」

    「不买。」我几乎是条件反S。

    「说理由。」

    「因为——」我卡了一下,才找到词,「因为你不缺一瓶无糖绿。但我缺那三十五块。」

    她愣了半秒,笑出声来。「成立。」她自己推门进去,拿了两瓶,出来时把其中一瓶塞到我掌心。「这瓶是我请你的。」

    「你刚不是说不让我耍赖吗?」

    「我没耍赖啊。」她朝我眨了一下眼,「请你喝饮料,不算你的一件事。」

    她的家在我家前一条巷子,一路都很熟。走到她家巷口时,天光更低了,街灯接力点亮。她停下,转向我,目光在我的手腕停住一瞬。

    「第三件事。」她说。

    我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。「……说。」

    「明天早自习,来图书馆。」她把话说得像一张简短的便条,「我帮你把今天错的题再做一次。你不想再输十六分吧?」

    这回换我愣住。那枚玫瑰印在皮肤上慢慢褪sE,像被晚风轻轻擦掉。我忽然明白她说「借来看看」的意思——她确实在收走点什麽,但又像在原地留下了一个更麻烦的承诺。

    「你这算哪门子的第三件事?」我小声嘟囔。

    「把尊严借给我一天,」她朝我晃晃手指,语气又回到那种轻慢的戏弄,「我也得还你点等价的东西。不然下次你就不跟我赌了。」

    「谁说我下次还会跟你赌?」

    「你。」她微弯着眼睛看我,「你不服输的样子写在脸上。」

    我被她看得有点心虚,乾脆把视线挪开,盯着她家门牌上那串蓝sE数字。她向後退一步,站在家门前,忽然像想起什麽似的,又叫了我的名字。

    「若棠。」

    我抬眼。

    「和不喜欢的人一起走回家的感觉,如何?」她问。声音清亮,却在句尾压得很轻,像一支试探水温的手指。

    「糟。」我说,「非常糟。」

    「喔。」她点头,似乎认真地记下了什麽。「那明天你就努力一点,考赢我一次。你赢了,就把今天的一切——包括这条巷口、那家便利商店、还有你手腕上现在还淡淡看得见的印——都拿回去。」

    她抬手跟我摆了摆,像把一只温驯的猫从怀里放走。「晚安,沈若棠。」

    我在原地站了几秒,才慢慢转身。回家的路更短了,可脚步却没有加快。我把袖子撩一点,指腹在那个几乎看不见的玫瑰印上轻轻一触。它不疼,不痒,只是存在——像一把小小的、刚好能扣住我的锁。

    我深x1了一口气,把那瓶没有开封的绿茶塞进书包最外层,像塞进一件临时的证物。

    我得赢一次。

    不只是为了那个名字叫「尊严」的东西,也是为了让自己确定——即使把它借出去,我还是我。

    风从身後吹来,带着油葱与胡椒的香,还有不知从哪家的yAn台飘下来的洗衣粉味。明天早上图书馆的窗会很冷,桌面有一点雾;我们会在那里重做那几道错题,我会在她的笔记本上看见密密麻麻的解题小诀窍。她偶尔会抬头看我,问:「这一步为什麽?」我会回答上来,或者答不上来,然後在她的沉默里重新找路。

    我走过最後一个红绿灯,回头看了一眼那条巷口。灯光在那里打了一个小小的金弧,安静、清亮、像夜里的河。

    而我知道,真正的赌局——从今天才刚刚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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