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-5天光 (第1/2页)

    韩余繁醒来时头痛yu裂，原地呆了好几秒，才发现自己没在房间，而是客厅的沙发上，身上还盖着毛毯。

    还没来得及等他意识回拢，一阵反胃感涌上。韩余繁在厕所乾呕了好一阵才缓过来，渐渐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。

    他一整个晚上都没吃东西，只喝了酒，最後理所当然地喝醉了。

    然後他回家，接了韶末温的电话……具T说了什麽他真的记不清了，只记得是因为自己忘了给韶末温打电话。

    接下来他大概就真的断片了，完全想不起来。

    韩余繁晃了一圈走回客厅，看到桌上被人贴了便条纸。他撕下来，上面用黑sE原子笔写着小小的字，斜长的笔迹很好看。

    「你喝太多酒了，起床之後一定会宿醉，头疼恶心都正常，可以泡蜂蜜水或喝运动饮料。一定先吃一点东西垫垫肚子，以免低血糖。要是过了很久胃还痛的话记得吃药，多喝水、别喝冰的，吃清淡一点，吐司、稀饭、水煮蛋之类的都可以。你昨天很晚才睡，尽量多补眠。」

    这张上面写了很多字，都是叮嘱的话。韩余繁再撕了下一张，这次只有寥寥几行字。

    「以後成年了记得空腹别喝酒。我让许冥悠给你请了一天假，睡饱了要是没不舒服，就去他那里找我。」

    署名是韶末温。

    ……韩余繁的脑袋短暂当机了几秒钟。

    对了，他昨天好像有点失控，酒JiNg让他平常隐藏压抑起来的情绪全数溃堤，表达语无l次，想到什麽就脱口而出，而且全都很负面消极……

    可能韶末温怕他一时冲动，所以才过来的吧。

    韩余繁一脸木讷地将两张便条纸叠好，放回桌上。

    不过他是真的很饿，所以按照嘱咐去厨房里拿点清淡食物垫肚子、又泡了一杯蜂蜜水的时候，终於明白了为什麽这麽多人酒醒後很尴尬。

    虽然不知道自己具T到底做了什麽，但感觉离疯也不远了。

    韩余繁仗着这一天假，难得又回房间睡足了回笼觉，醒来之後宿醉症状好了不少，脑袋也清醒了很多。

    多亏了这一点，他洗澡的时候终於意识到了一个问题……韶末温怎麽知道他是空腹喝酒的？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韩余繁下午到许冥悠的诊室时，感觉这里好像b平常更安静。

    他进去时乾乾地叫了一声「韶医生」，然後就彷佛被禁了麦一样没声了。

    「身T好点了？」韶末温倒是和平常一样，从一堆书籍里抬起头，朝他莞尔道：「坐吧。」

    「嗯。」他点了头，但还是站在原地。

    「放轻松点，又不会吃了你。我也不是警察，不能抓你未成年喝酒，怕什麽？」韶末温一眼看出他的局促，忍不住失笑，「T验过了一次醉的感受，觉得如何？」

    韩余繁几乎是条件反S似地摇头，然後yu言又止道：「我昨天……是不是做了什麽让你以为……」

    以为他会冲动，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。

    「没有。」韶末温答得意外流畅，「只是因为你听起来像是喝醉了，我觉得有必要看一下。毕竟那时候已经半夜，你又还没成年，我身为你的医生做这些是理所当然。」

    「哦。」他半信半疑。

    「而且你该对自己的身T情况有点危机意识。」韶末温叹气，「你有气喘，本来不稳定X就更高了不只一点。为什麽突然想喝酒？」

    「……」

    「坐下说吧。」看韩余繁那副样子，他的语气和缓了几分。

    韩余繁这才乖乖坐好，但还是不知道该怎麽开口，迟疑了很久，「我……」

    「不开心吗？」韶末温昨天听他是这麽讲的。

    韩余繁低下头，权当是默认。

    「为什麽不开心？」

    韶末温的语气温柔下来，锐利的锋芒就少了许多，b起质问更像是循序渐进的引导，他独特的嗓音和语调令人会忍不住想要把心里的一些都说出来。

    「昨天晚上，你自己一个人在那里。」他几乎是肯定的语气，但是最後却问了，「你等了多久？」

    韩余繁忽然就有点憋不住情绪。

    他过了很久，才听见自己用又沙哑了的声音答道：「……四个小时。」

    韶末温静静等他说完。

    「我等了四个小时……没人在，除了我。」韩余繁闭上眼，声音带着微微颤抖，还有一丝被极力克制的呜咽，「韶医生，我已经受够了，我等了八年却什麽都做不了……什麽都没得到……」

    他等不回Si去的哥哥，等不回支离破碎的家庭……等不回那个消失在时光里的韩余繁。

    他盼不来一个不令他畏惧的夏天。

    「韶医生。」他听见自己在问着，「你知道我的生日是什麽时後吗？」

    一个多简单又荒唐的问题，就像在问他是谁一样。

    ──可是除了他，好像真的没几个人记得了。

    韶末温的沉默在他意料之内，但是他破碎的灵魂却已经承受不了任何一点。

    荒诞到了极致，韩余繁终於克制不住地笑了出来，眼泪却不停流过面颊，可是他已经不想再管了。

    「五月六日，我来自那年盛夏。」他竭尽全力挤出的几个字逸散在崩溃的哭和笑里，最後变成了沙哑无b的嘶吼，「我不是韩余繁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