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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马家老大两手空空，这么久以来，第一次走进马家老二和鹿小小的家。

    他站在门厅缓缓扫视两人的生活痕迹，被马家老二推了推：“让让，让让！”

    从医院出来后，鹿小小满是愧疚和心疼，满心都是要好好照顾大哥，一路上已经计划好亲自炖几盅汤给大哥补补。

    大哥下车，他也担心大哥跟着一起。本以为大哥只是去酒店拿东西，没想到大哥是要去酒店续房。

    鹿小小一听这怎么行，他还想好好照顾大哥呢。更何况大哥受伤，一个人住也太不方便了。

    马家老二在外面等了许久，结果等来鹿小小和马家老大，一人拿着一半的行李。

    鹿小大哥手受伤了，头也受伤了，不能提重物也不能拿东西。但他两只手实在不够用，最后分出了一只行李箱给大哥。

    马家老大自己的东西其实并不多，很多都是他工作的时候去各个地方带回来的纪念品，有趣的小玩意，甚至还有一些当地特产。

    像哄小孩子一般，都带过来打算送给鹿小小。

    他原本告诉鹿小小这些就先别带了，放在这儿以后再过来拿，但鹿小小一听是送自己的，更加坚持一定要带走。

    到了楼下，鹿小小再次大包小包往自己手里挂，他大哥要拿他坚决不允许，在他眼里他大哥已经成了金贵的大宝贝，不能磕着碰着累着。

    他的手掌因为提了太多被袋子勒得通红，东西又重，小脸很快憋得通红，甚至鹿小小生出了，分出一些吊在他鹿角上的想法。

    可把马家老大和马家老二吓了一跳，马家老二看了眼提着东西、头上手上都缠着纱布的大哥，还是从他大哥手里提了过来。

    最后变成他一个人扛了他大哥的所有行李。

    见他大哥站在玄关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四周，马家老二突然想起刚上大学那会。

    也就是鹿小小和他大哥已经在一起的时候，周末他也经常过去他们的家。

    联想到此情此景，就好像他和他大哥的身份倒了过来，马家老二一脸得意，亲自给大哥介绍：“这是我们的卧室。”

    马家老二特意把“我们”二字咬的很重，“这边是次卧，虽然空置着但还是经常会打扫，隔壁是书房，对面是游戏房。”

    “装备是小小去年生日送我的，进门的时候看到那双球鞋了吧，也是小小送的，还是限量版呢，小小当时问我喜不喜欢我还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结果他竟然悄悄买来送给我，说是在现场排了好久呢。”

    马家老二喋喋不休地为马家老大讲述家里，这个是上次他们去海边旅游带回来的贝壳，后来鹿小小做成了情侣手串，那个是他和鹿小小逛超市买的花瓶。

    他见马家老大陷入沉思，还以为是他大哥觉出挫败感，终于要打退堂鼓了。

    没想到乐滋滋没几秒，就听他大哥沉声：

    “我下次会买花过来的。”

    他大哥神情认真，还征求了他的意见，“鹿小小的喜好没有变吧？上次的玫瑰我看他很喜欢。其他呢？零食都对他胃口吧？”

    敢情说了大半天他大哥都没眼红，还想有下一次来他们家，还想从他嘴中套出信息。

    马家老二翻了个大白眼，没有搭理他大哥，干脆去厨房找鹿小小去了。

    厨房，鹿小小正按照食谱，慢吞吞地往要腌制的rou里加佐料。

    “怎么做了这个？”马家老二将头凑过去嗅了嗅。鹿小小不爱吃rou，更不会主动做，别提做一道工序复杂的腌制类rou菜。

    鹿小小看了眼二哥，又偷偷瞥了眼身后的大哥，嘟囔说是大哥受伤，多做几道rou菜嘛。其实，是他在想该做些什么菜的时候，想起了大哥之前最爱吃这个。

    马家老大自然也认出来了，心里泛着暖流，甚至想能得到鹿小小这样的照顾，自己还可以被多砸几个酒瓶。

    他倚在厨房的门框上，看着鹿小小有条不紊地进行每一道工序，心生遗憾。

    他错过了鹿小小这两年的成长，刚刚马家老二向他讲述的时候，他企图通过那一字一句之中，捕捉被他错过的那个灵动的鹿小小。

    但事实是，那两年他并不在鹿小小的身边，甚至今天能走进鹿小小的家，看到鹿小小如今在厨艺上游刃有余的进步，都是意外换来的。

    他从热腾腾的白烟，和咕噜咕噜的煮沸声中，久违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，身上那层不近人情的外壳似乎也随之融化。

    他弯着唇角，看鹿小小和马家老二拌嘴，感受着这才能撑着为“家”的，家中的烟火气。

    马家老大伤到的是右手，昨晚填进肚子的那份粥，是马家老大和鹿小小你一口我一口，由鹿小小喂着吃掉了。

    今天上了饭桌，鹿小小记挂着大哥的手不好使，右手受伤了，左手还颤颤巍巍地拿不好勺子，于是抛下二哥跑去和他大哥一起坐。

    本来马家老二见了就已经散发醋意，到底考虑到他大哥确实手不方便，想想算了。

    可见鹿小小拿着勺子要给他大哥喂汤，直接爆发：“怎么要小小喂啊？！”

    他这一声，把鹿小小那勺汤差点吓洒了，鹿小小放下勺子有些幽怨地看了眼他二哥。

    余光见马家老大像被批的小孩子一样垂着头默不作声，鹿小小抬了抬下巴，“可是大哥手受伤了呀，大哥的左手拿不好，昨晚试过了，大哥差点把粥洒了。”

    马家老二挑了挑眉，他还记得大哥明明左右手都能写字呢，怎么会连个勺子都拿不稳呢，估计昨晚就是这样，诓骗鹿小小让他喂呢。

    他皮笑rou不笑，“这样，那我来吧，你专心吃饭，我来照顾大哥。”

    他走过去，接过鹿小小手中的碗和勺，舀了满满一大勺轻蔑地送到大哥的嘴边。

    没想到他大哥并没有躲开，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，竟就这样就着他的手喝下那口汤。

    “嘶！”马家老大很快发出一声吸气声，他嘴巴微张露出舌尖，显然是被烫着了正在倒吸空气中的凉意降降温。

    马家老二目瞪口呆，没想到会烫着了大哥，再回想大哥的那一眼，也不知道他大哥是不是在暗示自己汤太烫了没有给他吹吹。

    可鹿小小刚刚不也没有吹么？马家老二不理解，手中的碗勺已经被鹿小小夺了过去：“算了算了，还是我来吧。”

    他被鹿小小推回了对面，眼巴巴看着鹿小小不仅喂大哥汤，还增加了一个吹吹，甚至有时先用唇瓣试了一下温度，才送到大哥嘴边。

    他哼了哼声，宣泄不满，刚拿起筷子又被鹿小小指使道，“二哥二哥，你那边的rou，给大哥夹几块吧！”

    马家老二愤愤地用筷子戳了块rou，干脆送佛送到西，直接送到了马家老大嘴边。

    这次他大哥总算没有来者不拒，僵硬地看了他的筷子一眼，又看了眼一旁期待地鹿小小，扯了扯嘴角：“放我碗里吧，我待会吃，没事，这些不容易洒的，我能自己用勺子。”

    马家老二冷笑，这会倒是会用勺子了，干脆一口气给马家老大的碗堆成小山。

    马家老大最先夹了那份鹿小小专门做的rou，试了一块，细嚼慢咽感受着味道，认真地在鹿小小期待的眼神中点点头，“好吃！”

    又放轻了声，“小小做的真好吃，下次我想吃的时候，小小可以给我做么？”

    鹿小小美滋滋的，为自己的厨艺得到认可高兴，直点头说好。